谢劲生滑累了,就去一边的座位上休息。
卓雅然也跟着坐了过来,把自己头发松开,身体着音乐尽情摇摆。
“既然决定放弃了,就别再回头了,相信你终究会找到更好的。”
谢劲生喝了口汽水,垂眸打量卓雅然,唇角渐渐勾起一抹浅笑。
“是啊,从前是我太傻了,以后真的不会了。”
卓雅然也笑了,笑声中带着终于松了一口气的畅快。
谢劲生随意的旋转着身体,修长的腿自然舒展开,斜靠着吧台桌子四下打量这个热闹的不似人间的梦幻场所,变幻多姿的灯光下整个人慵懒英俊,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注意。
突然间,他的视线顿住,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一僵。
姜月初今天没穿工作服,身上的衣服甚至是谢劲生没见过的,跟靠在她身边兴高采烈的姜齐铮身上那件,像极了情侣款式。
他们带着几个人,也进入了滑冰场。
就连姜齐铮的滑冰鞋,都是姜月初亲自帮他穿上的。
谢劲生自嘲地笑笑收回视线。
心中还是难以克制地涌上了一抹苦涩。
这是他期盼了多少年的偏爱,可直到今天,也从没有一分一毫落在他身上过。
不过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,让人为此醉生梦死却终究得不到回报。
“哎,那不是姐夫吗?姜月初不是吧,姐夫追你都追到滑冰场来了?这么多年你男人还真是一样粘人啊。”
姜月初的姐妹突兀的声音,在音乐的间隙中传了过来。
谢劲生心中一沉,下意识地又看了过去。
刚好,对上姜月初撇过来的视线,忽明忽暗的光影中,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,只是不自主微微蹙起的眉头,还是让人清晰的看出她的不耐烦。
“要缠就让他缠,也不知道每天缠着我有什么用,都已经结婚了还是半点喘、息的空间都不给我。”
姜月初冷冷地收回视线,声音里的嫌恶却不减分毫。
她随手拿过一瓶汽水,擦干净后打开,才放心地递到了姜齐铮的手中。
“你想来看看热闹,我就带你来了,但咱们先说好了,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,不能到处跟小女孩眉来眼去的知道吗?”
姜月初对姜齐铮的语气明显就温柔了许多,言语间的情意精准地刺痛了谢劲生的心脏。
那曾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关怀。
偏偏姜齐铮早就习以为常,他满不在意地接过汽水,一边喝一边嘟囔:
“知道了小姨,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唆。”
姜月初并不生气,还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颊,眼睛始终凝固在他身上,片刻都不舍得挪开。
谢劲生终于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。
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无法自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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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劲生起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。
刚穿过走廊,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的争吵声音。
“你干什么,放开我,再不放开我可就要不客气了!”
姜齐铮因为帮一个被人纠缠的女孩,而跟另外一个男人僵持起来,剑拔弩张的眼见就要动手。
那人身上醉醺醺的酒气,连隔着好几米远的谢劲生都清楚地闻到了。
谢劲生心沉了沉,他终究还是决定上前帮一把姜齐铮。
“你干什么!”
他走过去,挡在了姜齐铮身前。
醉汉见又来了一个不要命的,立马兴奋起来。
“你们两个真是不知好歹,那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一下你们。”
说完就伸手要去拽谢劲生。
三个人推推搡搡的争执成一团,期间谢劲生的胳膊还撞在墙上,擦破了大片皮肤氤氲出了血丝。
醉汉趁机抓住了姜齐铮的头发,就要往墙上用力撞。
姜齐铮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,叫声很快吸引来了姜月初。
姜月初带来的人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了醉汉的下身,然后将人控制住带到了她的面前。
她眼中满是怒火,抬脚再次朝着醉汉踹了过去。
一脚一脚如同泄愤一般,直把人踹的哀嚎不已。
“别打了,别打了月初,你要把人打死吗?”
谢劲生见状,赶紧上前阻拦。
姜月初却丝毫不克制地把人重重推开。
谢劲生猝不及防,后脑重重地撞在墙上,立马嗡嗡作响一阵阵的眩晕传来。
“你敢打齐铮,简直活得不耐烦了。”
姜月初仍不肯放过醉汉,喊人来把继续殴打,她猩红的眼眸如同嗜血的魔鬼直到醉汉奄奄一息,才终于下令停手。
姜月初冲到姜齐铮面前,将他死死抱进怀里。
失而复得的惶恐让她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。
“还好你没事,齐铮。”
“如果你有什么事,小姨就没法活了。”
姜齐铮埋头扎进姜月初的怀里,声音带着哭腔:“吓死我了小姨,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。”
闻言,姜月初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,声音中不免压抑着几分情绪。
“不害怕了,有小姨在呢,小姨这就带你回家去。”
说罢转身就要离开。
姜齐铮却突然开口道:
“可是小姨,小姨夫还在这里呢,刚刚他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醉汉纠缠在一起。”
谢劲生惊诧地抬起头,不可置信地看向姜齐铮。
他这样颠倒黑白的说法,显然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。
奈何,在场的人,不会有人相信谢劲生的。
果然,姜月初听到姜齐铮话,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她死死地瞪着满身是伤的谢劲生,眼底的情绪已经带了阴狠的责怪。
“谢劲生,你看看你引来的好事,自己不知好歹就算了,还要连累齐铮,今天齐铮是没有受伤,要是万一伤到了,我跟你没完!”
卓雅然见谢劲生这么久没回去,也不放心的找了过来。
一看眼前的情况立马上前把人从地上扶起来,愤怒的瞪着像是要吃人般的姜月初。
“你是不是疯了,脑子不清楚就去看医生,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维护别的男人,任由自己的丈夫受伤都不管,姜月初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不是东西!”
姜月初睨着眸子,强压着怒火打量卓雅然片刻。
不屑的冷嗤出声:
“你都说了是我的丈夫,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,再说齐铮不是别的男人,他是我的外甥,是我姜家的人,你又算什么东西,来管我的闲事!”
说罢便带着姜齐铮转身离开,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谢劲生。
众人押着刚刚那个挑衅的醉汉,纷纷跟在姜月初身后离开了。
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。
谢劲生茫然的蜷曲成团,靠进卓雅然的怀里,被擦破的伤口后知后觉的隐隐作痛。
脸上不知什么时候,早已满是泪水,连带着眼前的景象都朦胧不明了。
心被割裂般的痛汹涌袭上来,让他整个人都痛苦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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