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声从外面传来,林书颜朝着门口看去,有些傻眼。
贺章抱着一个瓦罐,步履稳健地走进来,“饭煮好了?”
“嗯,这是……”
还没问出口,鸡汤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,“那边拿的,不知道好不好喝,你试试。”
木盖子打开,瓦罐里的鸡汤飘着油花,林书颜拿小勺尝了一点,时间是炖够了,但味道一言难尽,有些油腻。
农村自家养的土鸡,这么好的食材浪费了。
“不然我再加点调味,你和孩子先吃点别的。”
她接过鸡汤端去厨房,心里纳闷刘秀梅这么好心把鸡汤让他带回来?
不过孩子们最近吃的只有鸡蛋算点荤腥,真得好久没吃肉了,连她都有点馋。
把汤倒进锅里,林书颜将上面的油花用勺子撇出来一些,清淡点,让孩子们好喝汤。
她又偷偷加了一点灵泉水,小葱打结丢进去,然后加了盐花,有灵泉水的鸡汤味道完全被激发,顿时香味扑鼻。
等到重新煮沸,林书颜倒了一小勺尝尝,果然入口鲜美,要是有板栗或者蘑菇就好了,下次上山找找看。
这般想着,林书颜把鸡汤从锅里盛了出来。
“这个给你,”低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,贺章走了进来,将一叠零散的钱放在灶台上。
“这是哪来的?”
又是鸡汤又是钱的……林书颜有些看不懂。
贺章垂眸看她,女人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,小脸清丽精致,皮肤柔滑,一点也不像地里做农活的人。
片刻,他收回目光,“你早上在村委会说的一百块拿回来了,自行车我让他们明天送过来。”
这话说完,林书颜奇怪道,“刘秀梅怎么会把钱给你?”
要知道,早上村委那么多人,刘秀梅宁愿撒泼打滚,丢尽脸面都不肯掏钱。
“这钱本该就是你的,不还就送去公安局。”
这男人真是……有点狠。
但也太爽了吧!!
林书颜心里暗爽,又看了眼鸡汤,“这汤也是你抢回来的?”
“没有,刘秀梅说特意给孩子炖的,我就端回来了。”
“噗嗤,”林书颜忍不住笑出声,又赶紧捂住了唇,“那我先收着?”
贺章不太在意,他在部队很少花钱,也从来没缺过钱花,看女人脸上的笑意,觉得这钱给她挺好。
“你先用着,添置些家用,不够再跟我说。”
林书颜把钱仔细收进缝在衣服里侧的一个小口袋,只当贺章说得客气话。
书里写过,贺章母亲是留下了大笔的钱,都在这个儿子手里,后期贺章帮姚玲做生意,也是用得这笔钱。
但他们家现在不是调查嘛,林书颜想着应该不能用那些钱,所以手里的还得节省着花。
一百八十块钱,够用很久了。
想到刘秀梅估计有几天睡不着觉,林书颜就身心舒畅。
贺章端了汤抬腿往外走,心道有钱了真这么开心吗。
屋子里。
贺小树带着福宝乖乖坐在桌边,碗里盛了一点米饭。
碗是林书颜刚跑去供销社买的,一大一小,贺小树和贺章一人一个。
其余的,等后天赶集了去买,更划算。
鸡汤倒了一半在汤碗里,剩下的装进瓦罐晚上喝。
林书颜拿了大勺,先给贺章碗里盛了满满一碗,他淡声道,“给他俩先喝。”
“有呢,多着,晚上都够吃了,你弄回来的鸡汤你先喝。”她温声说着,眼睛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贺小树。
倒完之后,她又给贺小树碗里舀了一大勺,连带着还有不少鸡肉,孩子太瘦了,别人家八岁的孩子可不长这样。
最后才轮到自己的碗,林书颜干脆把鸡汤倒进米饭里,泡着饭喂福宝吃。
吃着鸡汤泡饭,福宝大大的眼睛眯起来,显然是很喜欢,连之前最喜欢的蒸鸡蛋都冷落了。
林书颜笑,“我们福宝喜欢喝鸡汤呀?”
小脑袋点了点,福宝做了个喜欢的小表情,小鼻子皱在一起别提多可爱。
这顿饭几人都吃得很开心,贺小树连着添了两碗饭,要不是怕他积食不让吃了,小家伙还能吃。
锅底剩下的米饭,还有桌上的蒸南瓜被贺章兜底,一扫而空。
他也不懂,从前觉得部队的老师傅做大锅饭不错,现在一对比,只觉得以前吃的东西没滋没味。
吃完饭,放俩孩子在院子里玩。
有了这么一大笔钱,林书颜美滋滋开始盘算要买些什么,这家空荡荡的,什么都缺。
她拿出贺小树那半截铅笔,在纸上写写画画,无论什么年代,买东西总让女人快乐!
贺章倒是不知道她会写字。
“你会写字?”
林书颜愣了一下,光顾着高兴,忘了原主是个傻了十多年的傻子呢。
“只……只会简单的数字,在村委会学的。”
村委会确实有办过几场‘树新风、学知识’的活动,每次搬一块破黑板在村头的院子里,齐小丁教些简单的字。
原主去过几次,但什么都听不懂,只是看到人多就凑热闹。
村子里的人让他们学写字还不如多上点工,所以每次去的都是闲着没事的人,在底下纳鞋底、聊大天,干什么的都有,气的齐小丁教了几场就不愿教了。
“学点字挺好,以后想知道的可以问我。”贺章淡淡说了句,没有挪动步子的意思。
那么大高个杵在身边,林书颜写也不是,怕他看出端倪,她抿了抿唇,“你要是没事,帮忙把窗子修一下,那窗子晚上有些漏风,怕把孩子吹病了,墙角有工具。”
老房子年久失修,住进来才知道大大小小的问题一箩筐,窗子和门都不牢固,前些天下了一场雨,屋顶也有几处漏雨。
现在有个男人在家,不修等到什么时候。
“好,”贺章二话没说,卷起袖子就干了起来。
贺家其实有很多处房产,他母亲那边留下的东西不少,但现在正在调查,大张旗鼓地住新房不合适,是先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。
房前房后很快响起了敲敲打打的声音。
不敢写字,林书颜只能画点形状代表要买的东西,弄了会儿就无聊了,干脆把纸收起来准备出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。
正是八月天,秋老虎卷土重来,太阳下干活一会儿就汗流浃背。
贺章的衬衣不知什么时候脱了,挂在窗框上。
结实的肌肉覆在身上,露出劲瘦的腰身,手臂线条流畅有力,是在部队里实打实练出来的。
林书颜看了两眼移开目光。
咳咳,有点赏心悦目
歪斜的窗子被摆正、固定,缝隙也敲了两块木条填好,瞧着应该不会漏风。
他放下铁锤,转身问道,“还有哪里要修?”
“还有几个地方漏雨的,这会儿没有材料,等下次下雨看看位置先吧。”
“嗯。”
他拿着衬衣走近,身上带着一点汗味,并不难闻,满满的属于男人的气息。
林书颜闪开两步,心里突然有点愁。
家里只有一张床,今晚倒是要怎么睡?
贺章看着她闪身的动作,眉头皱了皱,自己太臭了?
摸不清这女人的性子,他也生性不爱说话,有点麻烦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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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承认是你打的了。”
林书颜话说完,贺艳艳顿时哑声。
“啊,还真是贺艳艳打的啊。”
“孩子怪可怜的,才两岁呢,听说妈都没了。”
林书颜眼睛横了过去,“迁到我户口了,以后我就是孩子的妈,哪里没了。”
听到她这么说,围观的村民呐呐闭了嘴,贺小树呆呆看了她一眼。
“贺家媳妇,那你说这事要怎么处理呢?”
老支书皱眉,这贺家媳妇上下嘴唇一碰,就给安了个欺负军属的帽子,他处理轻了重了都不合适。
“支书大爷,我想问问,村里还有闲置的房吗,破点也没关系,我跟孩子搬出去住。”
一直躲在人群里的贺成国听到这话,憋不住了。
“像什么话,搬出去住?贺章把你们交给我这个叔叔,怎么能搬出去呢?”
“现在是叔叔了,那孩子无缘无故挨打的时候、给孩子吃烂菜叶的时候你这个叔公管过一点吗?”比起那两个坏在表面的女人,这个贺成国更让林书颜厌恶,出事了就躲在后面。
“你,我写信,我这就写信让贺章休了你!”
林书颜哼了一声,“你写吧,不过现在讲的是离婚,没有谁休了休,贺章要跟我离婚,我二话不说就走。但今天,我必须搬出去!”
本来那便宜老公就是要回来跟自己离婚的,林书颜无所谓。
“支书大爷,有地儿吗?”
老支书点点头,“是有两间屋子,不过很久没人住了,在村尾靠近山脚下,是从前的老房子。”
“好,谢谢大爷了。”
林书颜这转变,让村里的人都大开眼界,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,说她泼辣吧,人又有礼貌得很,一口一个‘谢谢’‘麻烦’。
这事老支书也是站得林书颜那边。
现在讲究各村互帮互助,这嫁过来了,都得帮衬着。
这贺成国十几年前来到夏桥村,开始两年觉得自己是城里来的,作威作福,后来可能是知道自己回不去了,才开始上工赚工分。不过每次一开工,就在田边抽‘地头烟’,打鱼晒网,村里人并不喜欢。
老支书警告地看了一眼,“贺成国,你们也别闹了,人本来就不是你家户口上的,想住哪里住哪里。那贺艳艳,打孩子不对啊,罚你扫一周生产大队的院子。”
说完又指指人群里儿子,“青岩啊,你带几个人帮忙把那房子收拾下,搬搬东西。”
一个身材健实,穿着军绿色的上衣的青年走了出来,点了几个人。
“你们几个跟我走吧,帮人搬家去。”
吴婶子也招呼闲着的女人一起去帮忙。
林书颜道了个谢,跟着大家往贺家院子走去。
剩下刘秀梅几人黑着脸走在最后。
……
到了院门,张青岩带着男的先去整理村尾的老房子。
林书颜哄了哄福宝,把她交给邻居的婶子照看,自己去房间整理东西。
吴婶子跟在她身后,一看那房间,眉头皱了起来。三个人就挤这么小块地方,还是杂物房隔出来的,确实住不下去。
“书颜啊,要带的东西都拿出来,大家一人搬一点。”
“好的,吴婶子。”
三人根本没有什么东西,抱了换洗的衣服,装进一个篓子里。
林书颜背着身,把藏在枕头里的十块钱塞进裤腰,原主记忆中,这是嫁过来的时候,她妈偷偷给的。
那个家也是一团麻烦,林书颜现在没空想, 先把眼前的事办了。
“就这些啊,你们住那边,这些哪里够,”吴婶子热心说着。
“婶子帮我拿一下吧,还有些在堂屋。”
堂屋里。
刘秀梅三人脸色铁青坐着。
看到她进来。
贺艳艳嚷嚷道,“你想干嘛,这里可没你的东西。”
林书颜懒得搭理她,带着吴婶子进了贺艳艳屋子,虽说那便宜老公连结婚都没回来,但他可是很大方,该有的让人买了送过来。
只是原主傻,新东西都被贺艳艳和刘秀梅换成了他们家的破烂。
她直接走去架子上,把一个崭新的带着‘喜’字的搪瓷脸盆拿起来,然后从柜子里扒拉出喜被。
天气热,喜被里包着新棉花,没到用的时候,还是新的。
然后是新暖水壶,搪瓷茶杯,搪瓷盘……
用过的搪瓷夜壶和枕套林书颜不要了。
嫌脏。
拿着这些,贺艳艳还没冲上来,刘秀梅先爆发了。
“挨千刀的蠢东西,你敢抢我们东西啊,没有良心啊,在我家吃住两个月,你敢抢东西了。”
林书颜看她撒泼,只觉得好笑,抢人东西这么理直气壮。
“吴婶子,这些东西当初我嫁过来的时候,是贺章安排城里人送来的。走的是村里大路,乡里乡亲都看到了,而且上面是‘喜’字,这家贺艳艳没结婚,她弟也没结婚,显然都是我的,我拿自己的东西,有问题吗?”
吴婶子也看不惯刘秀梅那副贪小便宜的模样,这是人家结婚的东西,一辈子就一次,她倒好,都抢来给自己女儿用,太过分了。
“没问题,书颜啊,你的东西都拿仔细了,我们给你搬过去。”说完又瞪了刘秀梅母女一眼,批评道,“差不多行了啊,这么多人在,别欺负人了,不然还得挨罚。”
刘秀梅气得要死,又不敢再说,只能哭天抢地的坐在门口地上拍腿。
“吴婶子,可能还要麻烦青岩同志来一下,这张桌子和那个衣柜也是我的。”
崭新的四方桌和双开门带镜子的大衣柜,确实也是城里抬来的。
大家清楚,贺章只来过村里一趟,但一身衣服干净笔挺,还是被人开小汽车送来的。
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
那可是首长家,他死去的妈还是资b家的女儿,钱多得要死。
“行,我等下让青岩来搬。”
“天杀的啊,桌子也要搬走,老头子,你就不说句话啊!”刘秀梅跟被剐了肉一样,心疼得抽抽,哭爹喊娘差点背过气去。
“说什么说,等贺章回来,让他收拾这女人!”
得,收拾就收拾。
林书颜当没听到,抬步出了屋子,一群婶子人手一点,帮忙搬走了。
吴婶子说桌子衣柜不用管,迟点让张青岩过来搬,林书颜点点头,抱过福宝一起走。
走出几步,才想起没看到贺小树跟上来。
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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